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55

    一只怒火中烧的战斗熊。

    他大概也正怒火中烧,俯身救济的中国人被养成一只白眼狼。

    又或许,他已经忘了陶家舶这个人,两个月,不算光彩的...Affair。

    新年过后的英国央行的经济会议,他会辗转各国,作镜头前矜贵的威廉先生。

    五年后。

    上海港弥漫着新鲜的海风清晨的气息,货轮的鸣笛和起重机轰鸣声划破黎明。

    “册那,2个月里出了3起事故了,今早王师傅的吊车履皮带差点断掉,哦呦,哈宁倒怪”。

    临时办公处楼梯口,三个码头工人靠在铁皮箱抽烟,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最近的怪事。

    “马黑子!带头抽烟!你们安全大队长今天可就在港口。”

    一道爽朗的男声踩着日出淡淡的橙黄色走来,他身形高大,双腿修长,意大利手工皮鞋和深棕色格纹衬衫,与码头上的蓝色工作服和白色安全帽格格不入。

    利落地寸头、宽厚的肩背,衬衫挽在手肘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

    “哎哟,什么风把陶总吹来了!”

    马师傅把只剩烟屁股的烟蒂踩在地上,迎过去。

    “上海冬天刮什么风?西北风喽!”,陶家舶嘴角挂着笑,朝对方伸手,“码头抽烟罚300,我的封口费怎么算?来一根!”

    马师傅当然知道陶家舶不会揭发他们,咧嘴一笑,调侃说:“呐,我们只有利群,陶总抽得惯就拿去”。

    陶家舶兜里揣着软中华,不见外,接烟点火,一套动作行如流水。

    衬衫扣子被解了三颗,陶家舶抱臂抽烟,敞开的衣领露出蜜色的胸肌,沟壑分明。

    “小七没了?”

    马师傅到现在还心惊,“当场就没了,下半身都被压成肉泥,那小子运气不好”。

    陶家舶狠狠吸了一口,蹙眉问:“抚恤金给了伐”。

    “批了,说是下个月到账。”

    “装我的货出的事,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准备了个红包,你帮我送过去。”

    老马一愣,陶家舶准备的红包肯定不是小数。港口大东西多,人显得渺小又脆弱,发生工伤是常有的,陶家舶嘴上这么说,其实与他无关。

    寻常老板知道港口会赔,自己不会再出钱了。

    “陶总心好,我替小七谢谢你。”

    “老马”,陶家舶掐了烟,从烟雾后露出一双清寒的眸子,他缓缓转头看他说:“人情归人情,我的货一分钟都不能耽误。那120个集装箱的货已经给了你们15天,你给我说个数,到底什么时候能装完?”

    陶家舶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威压,马师傅面露难色,不敢抬头。

    “陶总,最近港口不太平,双节货量激增,我们人手真的不够呀。”

    “我要一个时间”,陶家舶抿直唇线,一字一句,风雨欲来。

    马师傅和陶家舶合作2年,他清楚陶总这个人没架子,跟工人们说说笑笑,一起抽烟还时不时给点好处。可他公私分明,说笑归说笑,办正事是半点儿都不马虎的。

    做运输地对期限要求都严格,说3点就不能3点01分。

    今天人都堵到港口来了,敷衍不过去,马师傅快速盘算,一咬牙说:“3天!陶总,再给我3天时间。装船的葛师傅正好3天后排班,我们搭配得好,一定在开船之前2小时把货装好!”

    三人一直看着陶家舶的背影彻底消失,几个人悻悻地又点燃根烟,瘦高的工人歪嘴嘟囔着,“平时笑嘻嘻的,陶总今天怎么火气那么大”。

    墨绿色的宾利车门被关上,陶家舶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坐着,眼里一层阴郁的情绪仍未退散。

    他今天心情确实不好,手机脸上车载自动亮起,没有退出的屏幕上是一封邮件。

    Dear,Todd

    Hope this email finds you well...

    英国人总爱在每个字句里展现他们浪漫的语言和绅士腔调。邀请家族亲密的好友、合作者、富豪名流参加新年酒会请柬更是如此。

    陶家舶每年都会收到来自帕特里克威廉办公室的邮件。

    他都没回。

    物流业进入旺季,除了国内双节的电商货运,星财还承担国际贸易物流和专线区域冷链。

    陶家舶每天的工作时间超过14小时,不包括凌晨去码头守着工人装箱,倒时差跟国外客户对接,去海关打点的时间。

    他关了邮件,降下车窗。

    11月的英国,该下雪了吧。

    可惜,11月的上海不会。

    除了问候,邮件里还会附上尊敬的帕特里克先生于每年新年的家族行程。

    2024年是吕德斯海姆

    2025年是因特拉肯

    2026年是圣托里尼

    .....

    他不信邪地问过大狗,Brian收到的邮件里并没有这些行程。

    这样的问候和报备,自然又熟稔,仿佛他们还有联系,还是那种关系。

    疯子!

    裴淮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陶家舶的手指伸进敞开的领口,按压着左胸的皮肤,先缓慢的擦过,再用力的蹭,衣料下的皮肤被摩擦泛红,火辣辣的。

    他也有病,像个上瘾的自虐患者。

    陶家舶像感觉不到疼痛,动作越来越快,好似要将那块图案连带记忆里片段全部抹除,又似乎借由疼痛让自己沉浸在过去。

    一种对痛楚依赖的病态。

    内环高架红灯一片,广播说今年上海将迎来10年难遇的严冬,陶家舶单手握着方向盘思绪飞上大气层。

    今年新年他会去哪儿?

    裴淮年没说。

    “喂,老爸”,电话将陶家舶拉回来,老陶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高昂的情绪,说:“晚上7点,和平饭店,跟华总的小女儿吃饭,你没忘了吧!你小子给我早点到!”

    “知道嘞,我下午就一个会,完了我就过去。”

    车载电话有点小毛病,声音不太清楚,说了两句挂断了。

    堵了30分钟,陶家舶终于在7点前抵达餐厅。顺着蓝色短绒的楼梯上去,华小姐已经到了。

    “抱歉,停车场不太好停车,让你等我。”

    “没事”,对方仪态大方,是良好家教养出来的淑女。

    陶家舶没什么和女士相处的经验,一顿饭吃得沉默非常。

    华小姐率先打破沉闷,“听陶伯伯说,你在英国留学?我月底准备去自由行,推荐一下吧,有没有什么特浪漫的地方?”

    对方撑着下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陶家舶忍俊不禁,老陶说他在英国留学,一定没说他是肄业吧。

    他几乎没有多思考,回答:“坎特伯雷吧,那儿一个做什么都觉得浪漫的地方,散步划船都挺不错的”。

    放下金汤鲍鱼粥,陶家舶欠身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忙了一整天,晕晕沉沉的,陶家舶扑了一碰水在脸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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