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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说:“但那不是我的。”

    他看见了自己的衣服,就在兰濯池的手中,接住了所有涌出的潮水,随着兰濯池转身,地上也出现了一串,宋吟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哦,那是我的,”兰濯池声音迟缓,“陛下的我借来用了用,改日再还。”

    那张俊俏微湿的脸扭曲了一下,兰濯池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阖住眼眸勾了勾唇角:“昨晚说的封赏今天我用了,陛下别担心,我会洗好重新送到宫中。”

    兰濯池整理好衣服,气息不匀地走到于胶怜身边,他捡起被蹭到地上的衣袍,晃了晃上面的灰,重新放回到枕边,声音有些闲散:“不过陛下要是今天就如此着急,非要要回这件衣服也可以,只是要劳累你回去的路上抱在怀里了,想陛下应该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不能让宫女洗,就只能自己动手。”

    兰濯池脸色如常,气息恢复平稳,伸手要将衣服放到床边人的手上。

    宋吟面色空白,下意识往后一避。

    兰濯池掀眸,淡淡说:“陛下躲什么?那是能让你生孩子的东西。”

    第108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13)

    兰濯池一根手指往上一扫,扫去衣袍上的灰,几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下垒着,态度随意地捏着衣服往前一送,送到于胶怜的眼皮子底下。

    宋吟下意识想看自己的衣袍,但某根神经又扯着他收回了视线,他傻楞楞地听着兰濯池一口一个孩子,一句“我生不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理性回笼,宋吟飞快穿上鞋站起来避开兰濯池,嘴轻张着,那半张脸惊慌失措,有点像是刚才从他手底下捏出来的那一个个白馒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兰濯池垂眸,看着避他如避洪水猛兽的小皇帝,眉梢抬起,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煞风景的一声:“师父,外面有人想寄存三天尸体。”

    是他那一根筋搭错的小徒弟,成天没点眼色,脑子别在脚上。

    兰濯池把那件留有余温的衣袍放回到桌面上,平了平浑浊的呼吸,朝外冷声说:“我知道了。”

    以前也有兰濯池在忙,义庄里来了生意,小徒弟跑进屋里知会兰濯池的状况。通常他在外面说一声,兰濯池回复了他,不一会就会出门收银钱。

    小徒弟这回也当兰濯池马上会中断手头的事出来接生意,只扬声说了一句“那师父你快点”,啪哒啪嗒踩着鞋跑远。

    可门外重归寂静,兰濯池却丝毫没有一点要出去的迹象,他还站在原地,面色不明地喘息。

    宋吟庆幸他这会站的地方就在炭火盆旁边,哪怕身上没有外袍,被火烘着也一点不冷,但他受不住这怪异局面,终于忍不住出声:“你怎么不出去啊。”

    刚才听到的话也当没听到了。

    兰濯池长得高,有时候离得近还要弯腰咬耳朵才能听到于胶怜的话,这时离了好几个人的距离,听不太真实,他目光落到于胶怜的嘴上:“出什么,没闻到我身上有味道?”

    宋吟想翻白眼,在看到地上遗留的水串之后生生压抑住,他琢磨着语气嘀咕:“那也能出啊,你又不怕被闻。”

    兰濯池喉咙里挤出一声嗤,差点就要被于胶怜气笑,他拿起枕边的衣袍走过去:“我是因为陛下才这样的,陛下能闻,别人不能闻,知道吗?”

    宋吟目光丈量兰濯池的脸皮,明明很薄,举止言语却完全反着来,他抿嘴无语,飞快拿过兰濯池手中的衣袍披好,接着就伸手:“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兰濯池垂眼,瞄他一只手,宋吟本来觉得没什么,被他那样一看硬是收回来,还背到身后去。

    兰濯池因为他这多此一举的动作短促嗤笑了声,一根手指抬起,从怀中拿出一封纸,漫不经心地往过一伸:“离那么远还要不要?”

    宋吟当即伸手拿过兰濯池手中的东西,他粗略展开一看,看到和上午一样的笔迹,又看到几条相同八字的不同人名,看出这就是他跑那么远过来要的东西。

    “你还有生意,我先走了,”宋吟把纸张折好放到袋子里,转头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不要再往皇城寄信,你是右相的人也不行!”

    一句话语调起起伏伏,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只来了义庄几回,他就折了两件衣服,这一次再怎么样也要长记性。

    记吃还要记打。

    宋吟回了养心殿连喝几杯水才压下心头起伏,他将纸条展开,一条一条掠过上面的信息。

    兰濯池字迹养眼,是一手工整的楷体,很清晰地写出最近义庄寄存尸体符合生辰八字的人的姓名年龄和身份,大多都是些平头百姓,有些是达官显要家的奴才或是子嗣。

    宋吟扫到末尾,忽然凝起了眉头,最后这一个人,是宁王府宁睢远的三公子。

    宋吟自从来了这里之后,用一晚上时间恶补完了如今的朝堂关系,他知道朝堂里都有什么人,这个宁睢远是先皇在位时就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大将军。

    先皇看重他欣赏他,每一次的重大战役都派他出战,宁睢远打匈奴打叛贼,稳稳守着边疆。

    后来手里的兵权越来越多,宁睢远怕功高盖主,回京之日就把兵权上交,从不留恋。

    先皇十分信任他,临死之前还嘱咐过于胶怜切莫辜负了宁将军。

    宋吟对宁睢远很熟悉不仅仅如此,还因为宁睢远和沈少聿匪浅的关系。

    当初系统小助手说。

    【沈少聿没被先皇捡到之前是个流浪儿,曾经被宁王抱回去养过一段日子,沈少聿虽然寡言少语,但极赋有做将军的天分,宁王很喜欢他,一直视他作嫡子,教他射箭和骑马。】

    【沈少聿也很争气,教他一招他自己能悟出五六招,十五岁那年还救过宁王一命,避免宁王被盗贼暗杀。】

    【宁王很疼惜这个养子,决心要把他培养成效忠皇帝的武将,但好景不长,宁夫人嫌宁王将太多关注和精力投放在沈少聿身上,反而疏忽了自己的亲儿子,多次让宁王把沈少聿赶出去。】

    【流浪儿就是流浪儿,别人都不要的东西往家里捡,他们宁王府又不是什么垃圾场。宁王和夫人多次争吵不休,是后来沈少聿自己留下一封信离开宁王当回流浪儿,这场闹剧方才罢休。】

    【后来有宁王撺掇,加上先皇自己也欣赏,这才把沈少聿抱回宫中抚养。沈少聿在宫中之时也没忘宁王的大恩大德,每得到封赏都会往宁王府分去一多半。】

    【宁王每回有家宴,也会叫来沈少聿一同度过。】

    那看起来,宁睢远和沈少聿关系还十分密切。

    宋吟心不在焉地用指腹磨蹭了一下纸张的边缘,来回几次将皮肉印出了一条道,他琢磨明天去一趟宁王府,问问这三公子的情况。 记住本站网址,Www.biquxu1.Cc,方便下次阅读,或且百度输入“ biquxu1.cc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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