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286 章

    第286章

    因为这起第六区难得一见的大喜事,喻寻再度在地平线酒吧的门口摆上了“酒水全免,仅限今夜”的牌子,再度引起了一阵狂欢。

    而早就守在第六区等待着这激动人心场面的记者们也立刻就将现场的照片发布了出去,相关的热搜很快就爆了,#夏年:我回家啦#的话题,立刻就将#临星城最高检察院决定不起诉夏年#给压了下去。

    而赤狮和秦浮相关的话题,则是在李长意政府和柏塔公关部的刻意降温下,被压到了热搜后排,尽管话题内依然还有大量的网民在不断质疑。

    ……不过,这些都与第六区无关了。他们在#夏年:我回家啦#的话题下,快乐地搞起了团建。

    【[图片][图片]在现场,夏医生看起来状态很好,呜呜呜太棒了,一个月的抗争终于胜利了,正义果然是永远不会被击溃的!】

    【夏望教授和夏年医生全都被释放了,我宣布今天就是临星城最光明的一天!】

    【这至少说明,这座城市还是有救的。至少,公平和正义还是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

    【呜呜呜我们真的胜利了,向这一个月来所有为了夏医生、为了第六区、为了群星之子奔走的同伴们致敬!!】

    【我们不止见证,我们更要参与,我们终会胜利!】

    【每日一问:李长意政府什么时候下台啊?】

    很多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夏年”此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个体。

    在互联网上,她本人已经远不如她所代表的意义重要了。

    她已经超越了群星之子或者星庭本身,成为了临星城“公理”与“正义”的代表。她就像是一面旗帜,一面针对站在临星城顶层、将压迫和剥削习以为常贯彻下去的、高高在上的顶层人们的叛旗!

    长久的苦闷与压抑的愤怒被点燃,再加上长时间的舆论渲染,不仅仅是第六区,无数阶级分明、贫富分化严重的超级都市的底层人们,也开始在互联网上庆祝第六区的胜利。

    ——哪怕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

    【他们妥协了第一次,就会妥协第二次,终有一天,他们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承认他们过去犯下的错误,并结束这持续了数百年的不公和痛苦!】

    【临星城第六区好样的!群星之子万岁!】

    【他们退让了!他们低头了!他们害怕了!】

    在地平线酒吧彻夜的狂欢之外,军警部门派来的士兵们和警察们站在酒吧外面,感受着第六区市民们简单而又真挚的快乐,用义眼摸鱼查看着社交平台上相关话题下的推文,心中也不免有了些许迷茫来。

    这一切,和他们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他们以为,这次的任务和过去每一次镇压暴动一样,会充斥着咒骂和暴力,会充斥着流血和冲突。下层人们因为日子过得不好,满腔怨气无从发泄,从而诉诸暴力。

    因为第六区,本该就是这样一

    个地方——这里充斥着暴力、贫穷、犯罪,人们懒惰而又贪婪,总想着不劳而获,总是抱怨着上层区。

    可事实和他们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没有暴力,没有冲突。这些群星之子们,这些第六区的人们在为了正义和公平而欢呼着,在为了他们短暂的、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雀跃着。他们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们举起酒杯庆祝着,大声唱着歌词粗俗却饱含着情感的歌谣。

    而他们自己——军警部门自己,却全副武装地监视着这些快乐的人们。

    因为他们的上级告诉他们,这些人是暴民,他们随时可能进行暴力活动。

    可明眼人心里都很清楚,在这起持续了接近一个月的夏望夏年事件中,双方唯一的流血冲突还是军警部门先动的手。

    至于赤狮和柏塔军团的事情,外面的人被舆论裹挟了、被控评捂嘴了不清楚,但军警部门自己可是很明白的,赤狮刻意绕过了军警部门的人,除了蒙特利之外,一个都没杀。

    他宁可让自己更辛苦一些、伤得更严重一些,也没有对军警部门下死手。他杀死的,只有柏塔军团那些脑子都被掏空了的半机械人。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根本不是第六区民众和军警之间的冲突。

    毕竟赤狮和柏塔的仇怨,全世界都很清楚。

    于是,这些军警部门的人的心中,都泛起了一个疑问:

    我们真的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吗?

    我们到底是在维护临星城的秩序,还是在镇压一群向往着自由的人们?我们究竟是在确保这座城市的安全,还是在为市民们增添暴力冲突的风险?

    他们默不作声地站着,看着越来越多人出现在这个街区。他们在酒吧内得到了各式各样的酒精饮料,又走出酒吧的门,站在街头或是小广场上,聚集在一起畅谈着、大笑着。

    一车又一车的酒水和补给被拉了过来,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仓库里塞,又往酒吧里运送。一杯杯香槟被打开,酒水和泡沫如同彩带般喷涌而出——

    “嘿,你们要不要也来点?”

    第六区的市民们看向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军警们:“别搁那罚站了,来喝点,不要钱的!你们上层区没有这种好事吧?”

    酒虫和馋虫早就已经被勾起的军警们只能咽下口水,一言不发地在那站着。

    “哎呀,别跟他们说话了,人家还在上班呢。”

    “整天累死累活,也不知道年薪到底是有多高。”

    “要是我啊,给我一个月三万块我都不干这种工作,看着别人喝酒自己却不能动,还得维护那帮坏人的利益……五万块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啧啧,你们这帮人还有没有底线啦!”

    实际上一个月到手一万块钱都没有的军警们:……你礼貌吗?

    ……

    此时此刻,夏年依然缩在酒吧楼上最里面的包厢,和喻寻聊着天。

    “……夏望叔父目前和兔子还有露露在

    一块,都被我放在疗养院里面,至少安全是绝对可以保障的。”喻寻说道,“那里环境很好,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让疗养院给你整理一个套房。”

    “不用不用,第六区就挺好的。”夏年说道,她捧着一个小玻璃杯子,挖了一勺冰淇淋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好好吃……怎么吃起来和便利店里卖的冰淇淋口感完全不一样?好神奇。”

    “因为在搅拌的时候,速度比较慢,引入的空气很少。”喻寻解释道,“加入的乳脂也很少,所以口感就会更加绵密浓稠一些。”

    “这好像是蛮古老的一种做法。”夏年又吃了一口。

    “你喜欢就好。”喻寻微笑道。

    “默默,你要不要也来……”夏年想起了自己那同样钟爱美食的小养女,一回头才发现,孩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了。

    “她刚刚睡着了,估计会沉睡一段时间来平复感染。”喻寻说道,顺手拿了个小毯子给默默盖上,“今天辛苦她了,去了感染浓度那么高的地方,还……”

    他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酒瓶:“……还喝了这么多酒。”

    夏年看了一眼默默身上的小毯子,又看了眼手里的冰淇淋,笑道:“小喻,你肯定比我更会带孩子。”

    ……天知道当初她是怎么把默默带大的,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喻寻:……

    喻寻突然脸红了。

    夏年看他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忽然便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于是,白天关于那个令人尴尬的“造神”话题便又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她呼吸停滞了一下,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便赶紧低下头猛猛炫了一大口冰淇淋降温。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已经睡死过去的默默,又偷偷看了一眼喻寻,结果发现他居然也在偷偷看她。

    目光交接的一瞬,两人都跟触电似得把眼神移开了。

    包厢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剩下了酒吧的音乐声在奏响着。

    “……那个,”夏年开口说道,她想,她大概是大脑摄入了酒精,头脑晕乎乎的略显迟钝,思考都不利索了,“明天或者后天,我去看看叔叔、兔子还有露露吧。”

    喻寻点了点头:“好。对了,你不告诉兔子和露露,你其实是老师吗?他们会很开心的。”

    夏年沉默了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

    喻寻明显是怔了一下:“……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图子楠和原露各自在柏塔和奥卡西,保密性上可能会存在风险的原因,那么现在这种风险已经不存在了才对。

    告诉他们夏年就是郁贤,甚至是解锁了马甲之后直接去见他们——这对于图子楠和原露来说,意义极其非凡。

    喻寻没能理解夏年为什么不愿意,按理说,她是很疼他们两个的。

    郁贤的死绝对是两人心中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她是唯一的伤药。

    “我会告诉他们的,但不是现在。”夏年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喻寻说道。

    夏年没说话,只是又吃了一口冰淇淋,说道:“真好吃!下次换个口味试试,感觉冰淇淋是不是做甜一点会更好?”

    喻寻没答话,只是十分担忧地看着她:“……小年,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夏年放下了手里的小勺子,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这么聪明。”

    喻寻没说话,只是弯下腰动作轻柔抱起了睡得很死的默默。

    后者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居然很信任喻寻,竟然没有被惊醒,依然睡得香甜,甚至还嘟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我把她送去卧室。”喻寻说道,“马上就回来。”

    夏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收回了目光,望向了手中的冰淇淋杯。

    她叹了口气。她知道喻寻是想留给她一些时间,也是留给这个话题和气氛缓冲的时机。他总是考虑得这么周到。

    片刻后,喻寻便回来了。他在她对面坐下,歉然道:“刚才我想了一下,我不该那么着急。如果你有不告诉我的顾虑,那你不说也没关系。”

    他想到夏年今天白天在车中说的那个“激进”的方案,当时夏年就转移了话题,没有深入讨论具体方案——尽管他从那时起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一直忍到了现在,夏年既然不愿意说,他当然也就什么都不会问。

    夏年沉默了半晌之后,站起身,走到了包厢的落地窗前,看向了窗外熙熙攘攘的、欢庆着的人群。

    “能走到这一步,还真是不容易呢。”她轻声说道。

    喻寻说道:“是啊。”

    ……能走到这一步,他们都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

    “今天从临星山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着,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消灭初诞者。”夏年说道,“我想了很多很多种方案……可那些都太过复杂了。”

    计划越复杂,出现意外的可能性就越大,风险也就越大。

    那些计划的风险之大,甚至不如她直接和喻寻生个小孩,赌一把那孩子会是个好胚子,不仅成神了还特别善良听话,愿意干掉初诞者,还不会吸引来其他外神的目光,导致祂们顺手把人类灭了。

    ……当然,这些计划都不靠谱,都不是他们会考虑的方案。

    “毕竟,临星城禁不起风险了。”夏年说道,“如果我们输了……这里迟早会被潮水吞没的。”

    “所以,你才要采取激进方案?”

    “嗯。”夏年点了点头,“我本来想晚点告诉你的……这是我能想到的,成功率最高风险最小的方案了。我早些告诉你,或者,你能和我一起改进一下细节,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反应过度。”

    “……反应过度?”

    “就是……情绪化。”

    喻寻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他不是个情绪化的人,或者说,他的性格和情绪化根本不沾边。他和她本质上都是一种人,

    很难被自身的情绪所影响,绝大多数时候都会保持绝对的冷静。

    ——只在一件事情上例外。

    良久后,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夏年这才露出了微笑来,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小喻,如果我们需要将临星城所有的能量传输塔破坏掉,就必须要借助群星之子——甚至是市民们的力量。”

    “……小年,你其实是知道的,我们完全可以用超自然力量来运作此事。”喻寻说道。

    夏年点了点头:“是啊,但……我们应当要以实际行动告诉柏塔,告诉全世界,告诉任意一个潜在的柏塔模仿者——人类本身便是不可战胜的,无论需不需要所谓神的帮助。”

    只有这样,才不会在打倒了一个柏塔之后,又站起更多的柏塔。

    若是再度利用超自然力量,潜在的“柏塔”继承者们,会将神的力量奉为绝对统治的关键,从而和此时此刻的柏塔一样,疯了般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却破坏力极强的东西。

    唯有人类文明本身,应当是不可被战胜的。

    “可贪婪永无止尽,这世界上不会缺少恶龙。”

    “是啊……但我们应当尽可能让恶龙不敢出巢,哪怕只是让他们心有顾虑。”

    喻寻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去借助临星城市民们的力量。”

    ——或者说,如何将“破坏全城能量传输塔”这样的一个看似荒唐的指令,合理化。而且,即便指令合理化了,也需要有足够激烈的情绪将原本没有利益关系的人们彻底团结起来。

    夏年走近了喻寻身边,在他身侧坐下,低声说了些什么。

    喻寻的神色从一开始的迷茫,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在听完夏年的话之后,他一下就站了起来:“你疯了吗,这怎么能行?!”

    “我没有。”夏年说道,“这是成功率最高,损失也最小的方案,你是很清楚的。”

    喻寻怔住了,他在夏年冷静到几乎残酷的目光中强迫自己思考起来。

    他很快意识到,夏年是对的。但是……

    “不行。”喻寻说道,“我不同意。”

    “小喻。”夏年也站了起来,“不要任性。”

    “任性?”喻寻都要被气笑了,他从来没有对眼前这个人说过一句重话,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展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来,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愤怒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任性的到底是谁?小年,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个计划去走,你很可能会死的!”

    “只是有可能而已,而且,我是否真的死去,都不会影响计划最后的结果。”夏年说道,“况且,这也并不是必死之局,如果我们两个配合……”

    “不。”喻寻无比果断地拒绝了她,“不,我绝不会同意,也绝不会帮你。”

    “为什么?”夏年说道,“这可能是我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小喻,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漫长的路了,你怎

    么能在终点前放弃?”

    “成功?什么成功?成功拯救世界吗?”喻寻说道,“小年,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如果我不能享受这个世界,我是不会拯救它的。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那它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夏年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满脸愤怒的喻寻,半晌竟都说不出话来。

    良久后,她轻声说道:“……小喻,不是的。”

    喻寻看着她。

    “或许在以前,你确实是这样的,可现在……”夏年说道,“你早就不同了,不是吗?”

    喻寻听了她的话后,颓然后退了半步,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按住了额头,略有些苍白的手指从柔软的黑发中间穿过。

    “我做不到。”他说道,声音沙哑,“……我做不到。你不能让我在这件事情上配合你,小年,你不能这么残忍。”

    夏年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她忽然觉得一阵难以忽视的心酸涌了上来,于是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

    夏年说道:“……对不起,我没能考虑到……我不会要求你配合我了。”

    喻寻像是看见了希望似的,眼睛亮晶晶地抬起头来看向夏年,却听见了她的后半句话:“或许我可以去找银河帮来协助我……”

    ……喻寻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彻底绷断了。

    他一下站了起来,按住了夏年肩膀,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掐进她的锁骨,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睛里此刻已经有了血丝,仿佛是玉石般的瞳孔生出的裂痕,愤怒、悲伤和无数激烈的情绪混杂在一起,疯狂地在裂隙间挣扎着。

    他吼道:“夏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夏年吃痛地轻哼了一声,而喻寻却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似的,情绪失控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无情?你觉得我永远不会拒绝你是吗?我永远是你手中一件趁手的工具,不该有自己的情绪,不然就会被你抛弃是吗?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的话语被夏年的动作止住了。

    略带着些凉意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脸颊,轻轻擦掉了流淌出来的泪水。他低下头,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他终于松开了手,按住了那只纤细的手掌,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一直都……”

    “我知道。”夏年说道。

    喻寻愣住了。

    “我一直都知道。”夏年接着说道,她的眉眼弯起,微笑着看着他,“小喻,谢谢你。”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啊。

    巨大的绝望还未来得及从心头涌现,她便伸出手用力地抱紧了他。玉石般的青色眼眸骤然睁大,他感觉她的耳朵贴在了心脏之上,而那里已经如同擂鼓般炸响。

    “长期以来,我都在回避一些事情。”夏年说道,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声音因此显得有些闷闷的,但却如同柔软的云,又如同轻盈的风,“因为……我始终认为,我在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没有未来的人是不配去

    直面那些情感的……因为它们会如同梦魇般诅咒活着的人。”

    她曾经轮回了那么多次,死去了那么多次。

    她的学生们、朋友们、亲人们……在她死去之后,是如何接受她的死亡的呢?

    越是深刻的情感,所留下的伤痕就会越深,所带来的疼痛就会越刻骨。

    她不敢去想,不敢去面对,仿佛那些感情只要稍微在她心中流淌片刻,她就会溺毙其中,丧失一切勇气。

    “但是这一路走来,我已经意识到,我错了。”她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勇气去走那条正确的路。直到现在,也依然如此。”

    她扬起脸看向喻寻,笑着说道:“你就当我是个有私心的胆小鬼吧。”

    “……小年,我也有私心的。”喻寻低声说道。

    他的私心,比她要旺盛强烈得多。如果不是更加汹涌的情感束缚住了他的私心,他甚至想要将她彻底据为己有,让她忘却那些过于沉重的负担,永永远远和他一起享受未来无穷无尽的时光。

    “所以,谢谢你。”夏年说道,“一直以来……都这么包容我。这是最后一次了……帮帮我吧。”

    喻寻望着她,像是在望着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题。

    良久之后,他松开了手,颓然后退了两步。

    “小喻?”夏年上前半步,轻声说道,然而却被喻寻用手势打断了。

    “让我……”他说道,声音沙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好吗?”

    她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呆立在原地,看着他转过身,拉开了门,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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